张进新(抱山道人):草书之我见
张进新近影
草书,是为书写便捷而产生的一种书体。
《说文解字》中说:“汉兴有草书。”草书始于汉初,其特点是:汉字之梗概,损隶之规矩,纵任奔逸,赴速急就,因草创之意,謂之草书。”简言之,草书是在文字文段抽象的符号基础上,进一步抽象的书法艺术。
草书以形体学大致又分为两种形式:一种是形体草书,是以楷为基础的草画表现;二是符号草,也就是人们所说的看不懂的草书。形体草也即人们常说的行草,符号草则为狂草。能写好行草实为不易,能写好狂草则尤难。纵观中国书法史,写行草真正有成就的名家,也只有王羲之、王献之、颜真卿、董其昌等人;而写狂草有成就的,则仅有张旭、怀素和毛泽东。由此可见,狂草是各书体中,难度最大的一种书体。
那么,狂草最鲜明的特点又有哪些呢?简言之归纳起来应有七点:一、点划飞动;二、笔情墨趣;三、结构多变;四、章法生动;五、线条优美;六、血脉连通;七、气韵天成;八转化跌宕;九、气势磅礴;十、奇逸潇洒。总之,狂草之美宛如无言而有诗篇之意蕴,无动而有舞蹈之身形,无色而有绘画之斑斓,无声而有音乐之旋律。狂草龙飞凤舞,线条流畅飞泻,应是草书的最大特点,杜甫《酒中八仙歌》说:“张旭三杯草圣传。脱帽露顶王公前,挥毫落笔如云烟。”张旭作草时,旁若无人,将满腔的情感倾泻于笔端,如醉如痴,似癫似狂,其书之潇洒磊落,惊世骇俗。怀素作书也是“兴来走笔如旋风。”(苏涣《怀素以上人草书歌》)唐吕总《续书评》云:“怀素草书,援豪掣电,随手万变。”其痛快处有如“飞鸟出林”、“惊蛇入草”,可见速度之快!
我习狂草,不与人同。一是眼临而不手摹。古人学书之人,都讲首先在临摹上下功夫,临得越象,将来的成就才能越大。后我发现,某人学的是哪一家,其作品也就深受哪一家的影响,甚至点画都一模一样,进去容易,但跳出来很难,这个某人就永远难成大家。回顾历史书家中,如何绍基学颜鲁公其书水平不算低,但何绍基永远处在二三流水平。这样的例子还有如现代的舒同,也是学颜体,但做为开门立派,显然不够。学狂草也有死学一家的,其所书的形非常像,但没有自己的性情在里面,不能说是好的作品。这样的作品,也永远难和欣赏者产生共鸣,起不到书教的作用。为避免这一后果的发生,用心临而不用手摹,其实是学书的关键所在,也只有这样,才有自己的面目,有自我而不是书奴。二是狂草的速度。古人论述很多,大多强调一个快字,而今很多人在讲如何书草时,却强调一个慢字,我以为从美学的角度来看,整幅作品都快,千篇一律,显然不耐读,而根据所书的内容,疾徐相间,跌宕起伏,会出现意想不到的效果。三、正确认识传统。何为传统?也是学习狂草需解决的一个重要问题。就狂草来讲,历史上成就最大的当属张旭怀素,然他们生活在他们那个时代,有他们那个时代的情感和审美理想。书法是情感的自然外泄,如我们今人一味地摹仿他们的风格,势必会成为书奴。也可能书的风格像他们,但却不能表现自己的情感和审美理想。“书者”,“抒也”,书法能抒发自己情愫,才算好的作品,给读者的感觉才能有血有肉,骨肉丰满,毫无无病呻吟之病态。四、兼收并蓄,择优而学。历史上狂草大家一般定论皆以张旭怀素最多,而我以为毛泽东已经超越了他们。毛泽东是诗人,又是书法狂草大家。他的诗作同时又是书作,且大多用狂草书之。毛泽东的狂草从境界上已臻出神入化,书法和诗意极为融洽,浑然一体,豪迈、苍凉、委婉、激越、风雨雷电、水流花开、天地肝胆、大泽龙蛇,博大的心胸,纯美的诗情,毛泽东凭手中的长锋狼毫笔,在尺幅间,时空中,留下了人间正道.男儿意气,以及云水襟怀和审美理想。毛泽东的狂草,为传统的狂草注入了新的生命力,使这门独特的书法艺术,更臻完美。
张旭、怀素是狂草的创始人,属始源,而毛泽东继承并发展了张旭怀素的狂草,以浪漫主义的伟大情怀,赋予了狂草的活力,属於流。在学习的过程中,兼收并蓄地学习狂草这门博大精深的艺术,才能收到好的效果。
张进新作品欣赏:
《沁园春·雪》
张进新艺术简介:
张进新,字伟涵,号抱山道人。旅日华侨,原籍中国河北。现为日本东京书画院艺术总监,世界艺术联合会理事、云龙书画院院长。著名狂草艺术家,书画艺术评论家。其狂草作品先后赴新加坡、马来西亚、日本、韩国、巴基斯坦展出,并被许多知名人士和企业家收藏。
伟涵先生出生于书画世家,深受家庭翰墨氛围的影响,五岁握管,六十岁临池不辍。早在十几岁时就名扬乡里,稍长又走遍大江南北,曾拜访林散之、沙孟海、启功诸名家,虚心请教,在艺术上永不满足。
伟涵先生的作品钟情于张旭、怀素、王铎、祝允明、康有为,也深受毛泽东狂草章法布局的影响,其书法作品华美流畅,粗狂大气,神采飞扬、雅俗共赏,自成一格。